第二章『青春年华』
“叽叽喳喳…”的鸟叫声，拌着**面粉团老板的呦喝声，悉悉窣窣被鸟碰掉的叶落声相互交缠，环绕在一起，还时不时夹着狗吠声、鸡鸣声。人们的笑声、骂声，可真像一场室外交响曲。
现在是早上六点半，繁忙的学习时光才刚刚响起前奏。
“真是奇迹啊！晨曦居然来这么早。”一个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墙角黑暗处发出，慢慢吞吞的荡入我的耳朵。
这是我的好哥们田鄂在惊叹，我总是很晚到学校的，拖拉的习惯就像一块口香糖总是死死的黏着我。我几乎大多数都是踩点到校。我前脚刚着地，后面的铃声便呼啦啦的响了。
“想什么呢！不会还在想你的那张情书该如何下笔吧！你真是一个单相思，狂！”田鄂见我低头无语，便将手放在我肩上，轻呵着气，凑近我的颈，一本正经却带一丝笑对我说。
我急忙给他挤眉弄眼。
“喝，喝；你没见我今天很反常吗？那一张白纸对我来说真是小菜一碟！我昨天夜里，不费吹灰之力便搞定了。那上面的每一句话我都精雕细磨，可以说一字千金。你呀！等着瞧！”我摆动着双臂，用修长白暂的指甲轻轻带过我那撮略长的刘海。
当然这动作太迁就了，我能感到手心油滑滑的，像抹了一掌润滑油。这话也说有点颤抖，就像喉咙里被填塞了一个正在轰耳抖动的发动机。其实那张纸从昨被我强硬塞进带锁的日记本后，就再也没打开过。那些江洋大盗在钥匙孔附近，贴着耳朵，装模作样的弄了起来。
我笑了笑这个多年朋友，心里没指望齐迹发生。心想，要不然直接在路上当着众人给她一个告白，要杀要剐，豁出去算了。可我只有心这么想，却无胆这么做。
“我们这么做被抓了，兄弟这不陪着你了！要死也一起死，怎会丢下你一个人了。”田鹗嘟起小嘴，与金属孔轻轻碰撞在一起。
“咔咔”门一下就弹了出来，把田鹗打了一个人扬马翻，一屁股坐在洁白反光的地上。
他用手指微擦了擦嘴角，露出一丝跤洁如菱花的笑。 我的心骤停了。我傻傻地望着，这个借着弹力左右游荡的门，又侧头呆呆地望着田鹗。我张大着圆嘴，鼓着黑白相间的眼。
田鹗受宠若惊般微笑。笑得像春日里的阳光，温暖着我火烧般的心房，我不再感觉燥热了，而是…！田鹗从背后摸起一截断铜丝，坐着耍了一个球技，铁丝稳稳的落在我脑上的密发上；就像一枚炸弹在飞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后，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。
我起身从柜子里，拿出一叠白净的，散发着幽幽的墨水香的档案。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每一页，一滴水银般的水球，从我眼角的睫毛擦过，落在白纸上，湿润了一大圈白纸。
“我找到了！”
田鹗凑起身拥在我身旁，一起像复印机一样将这些文字深深刻印在脑海。
姓名：雪娇 年龄～ 性别：女 毕业于x学校，现就读于X学校X班 父母… 联系电话……。
我心喜若狂，与田鹗庞大的身躯互相扣搭在一起。
“你这位哥们可真没算白交，对我来说如虎添翼呀！”
田鹗将手臂扬起，用指甲按了按手表，调了一调对我说：“用时十五分钟，准备撤退。”
我用手扒了扒散落的纸张，叠放在一起。将那一堆白白的废纸整好放在有锁柜子里。一张张椅子缩退在办公桌内，像正装备宴席似的。拿了拖吧，将粘有我俩气息的地板擦得如玻璃般透明，将地上跌落的铜丝、纸团轻轻放在黑色口袋里。
“总算完壁归赵了，我们下去吧！”
我在轻轻用脚后跟带上门时，一束夕阳从遮遮挡挡的树叶中穿透，倾过淡绿色毛玻璃，投射在田鹗和我光亮光亮的天灵盖上；泻在因门张开而至使地板裸露的大里石与玻璃混合砌成地面。（）满的金黄色濡动着；像星空下，碧绿的大海因浮生物发亮而萤光闪闪。绿色的萤光带与黑色的水相互挤压着，掺兑着。形成各式各样的颜色，交织在一起，穿插缠绕、忽隐忽现，如一件刚编织成的轻衫彩衣。
“啪”又是一声。却是那么欢快的响。
这个令我心惊胆战的教师办公室，却在关门的一刹那，令我有一丝丝怀念。
心中涌起一波又一波像酒一样香起弥漫，令我全身暖和和，口感甘纯的津液。
我们俩一前一后，一左一右，互相打着手势仓惶而逃。
“记得今天回去，把那张纸填满。我们今天晚上，下晚自习等人走光了，再悄悄潜入她的教室，把你的温情献给她。放在她桌子上，明天你就不用再单相思了！不过你得给我点这个，哥们最近手头紧”我与田鹗击掌约定，他搓着手指对我笑道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老长，左右摇摆的影子好像七旬的老人。
“你抖什么？”田鹗瞪大眼睛阴笑着质问。
“饶了我吧！你吹胡子瞪眼的功夫让我折服了”我哀求道。
“早说嘛！真是，不见棺材不落泪，不到黄河不死心！”
我甩了甩头，收回游离的心思，用手抵着田鹗腹部那块令我曾叹服不已的地方。他的手离开我的肩，托饶在我的破课桌上。我的手从他的颈滑落在他肌肉鼓鼓的手臂上，推着他说；“上位吧！等会再和你聊这件事”
田鹗撅撅嘴，走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摇摇晃晃的走开，其实是我的头在随风而摆，如悬吊在半空左右甩动着的断头。思绪重新回归我的头中，那个令我头痛欲裂的事：那张白的不能再白的纸
情书
对啊！就是情书！
我突然想到，不然我这辈子再也不去碰那张纸了。可这仅仅是昨天晚上想要做的事
真是匪义所思，我竞然会忘了它。这张纸是我多年来情感积累的地方，可我一个字也写不出。我真不知道该写什么，我如何将那复杂的恋用完整的话语写在这一张小小的纸上。呼气，呼气，让我吸一大口充满氧气的甜美气息。这事让我脸红，让我胆怯，让我打退堂鼓。窒息的我……。
是的，我是个懦弱的人。
“啪，啪……”传来一声又一声具有节奏感的响声，是英语老师踩着高跟来上课了。她一进门就让人起鸡皮疙瘩！打了无数寒战！她夺门而进，隔讲台一步远，就讲书狠狠甩上讲台，在空中留下一个优美的半弧线。书重重坠落在覆盖了一层白色粉沫的讲台上，白色的粉尘向周围袭去，像有毒烟雾（侵）没了课本。
她的嘴半张着，通红血润的口腔像一把机关枪射出一梭子又一梭子的枪林弹雨。飞噗的唾液泡沫在空中打了转，便急促跌落或破裂，消失的无影无踪。这一把枪射出一段长长的火舌，在学生们目瞪口呆双瞳中呈现。
我每天到学校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去一睹红颜之颜。像我这样曾经是优等生，自进了这所学校，便成了傻子的人，是不会去关心有关学习的杂七杂八之事。
心中是凝固着红的似黑炭的血，脑中是冲动如破疆绳的狂野巨兽，心中燃烧着恨的火焰！！！！！恨恨恨！谁能体会！！！
我现在所想的便是：齐齐的刘海下，一双黝黑黝黑如黑洞般具有吸引力的眼球，衬托着上面两条如黑玉般浓浓的眉，泛着殷恨红的血唇微微颤抖着，纤细雪白的小手捏着衣角，柔腻的身躯套着一件黑黑的短袖衬衫，娇羞的女孩周围总是散发着淡淡的体香。有时候，常常想制造与她擦肩而过的机会，再一次随着她的手轻摆，微风卷起长长的衣角，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随着荡漾的空气急钻入我的鼻子～深吸，就像品了一杯陈年白酒，读了一首饱含深情的诗～醉了。
“喂，在发痴呀！都下课了，快醒醒！”
强大的牵扯力把我从黑洞中拉出。
“你坏我美梦。”我大声喝斥着田鹗。
周围俯在课桌上的同学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。
“你难道想错过绝佳的机会，那你就 继续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·····”
我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行刑犯人，顿时清醒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向周围遭了闷头一棒的同学微笑表示道歉，立马拽着田鹗的衣角奔向走廊。
田鹗说“就这儿了。”扯扯被我弄乱的衣角，微翘厚厚的嘴唇。
“她每天准时准点从这儿经过，这是稳稳的情报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。”
果不其然。她出现了，从楼梯口向我们这儿慢步走来。一道阳光从窗的缝隙里射向她的脸，阳光在她下垂的头发里四处（）…。我又沉迷了，如陷入泥沙的小鹿，欲拔不能，只能哭泣着嘶叫 。我愈拔愈愈醉。“嘭嘭”随风飘舞的头发使劲鞭策着我的脸，心脏剧裂的伸缩，每一滴殷红的血在血管里如惊马之群，四处乱窜，狂奔于各各角落。因冲击而变粗大的红管如鲜红的石榴，时刻准备蹦裂，讲甜美的血石榴献给大地，来一个彻头彻尾的亲问。
我的身体被什么敲打着。那陈香味渐渐拂去，我知道我是失败的。田鹗再一次使劲捶击着我的手臂，可我像一个被麻醉如死人的躯壳。我不能指挥我的手，只有我的思想、心脏还在进行时。
我在内心呐喊着，彷徨着，哭泣着。这对我的身体，这个死木桩却豪无意义可言，始终无动于衷！！
田鹗张着嘴巴，不知在讲什么。用手指着前方的背影，然后指向我呆呆凝望的眼球。
“吱吱…”一阵机器的鸣叫声，从我耳蜗里发出。我用手捏住鼻子，小心疑疑的吸气，直到嗓音不复存在。我看着田鹗向她追去，耳边又响起了轰鸣之事。
田鹗疾步超上了她的前面，将手从前衣袖口缩进去插向后腰，用手搔了搔。一张醒目的百元的大钞从腰间的衣摆中露出，梭着缓缓滑过黑乎乎的裤子，像一个叠纸飞机满载着希望在天空翻几个弧线圈，与地面发出尖锐的磨擦声，悠悠哉哉停在她的脚前。
“喂！你掉钱了！”她脸上带着晕晕的粉红色向田鹗轻声喊到田鹗一脸吃惊的，望着这位令我如痴如醉的少女。用手在胸前的口袋里掏掏，又顺藤摸瓜到后腰下的口袋，将手的两指塞进口袋。
“哎呀！真的是掉了。幸亏你捡到了，不然又得白白浪费一百元。谢谢你呀！”田鹗有点紧张的说。
“不用谢的”
将一张似用鸡血涂满的纸张，轻轻递在田鹗有点抖动的手里。挤出令我嫉妒的笑给田鹗，便退身离去。
“同学，留个名字吧！今日之恩，田某日后必感激不尽，或请你吃个饭，也好啊！”田鹗尾随而后。
“只不过是个小忙而已，好像没有必要吧！换了别人，也会这样做的。”
“美女签个名吧！要不然，我可不放你走哦！呵呵！”田鹗满脸祈求与滑稽的表情，不停捋着自己后脑勺乌黑的密发，从手中递出百元大钞和一支0.5mm的黑色水笔。
“好吧！好吧！”
“刷刷…”一阵划笔声之后。田鹗满载着喜悦之情向我招手。
“快给我看看。”我满嘴唾液地呼喊着。
田鹗用手在胸前落了个响。“兄弟为你办事，你也不意思意思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那意思了，你明白的了。”
“哦，我晓得你的意思。那是肯定的，我一定会意思意思你的”我拉着长音回答他。
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添了黑色的红钞票。我如饥似渴贪婪的盯着两个在血红纸中显眼的两个黑字～雪娇。雪中娇娇少女拖着着地白尾裙，黑玉般的眉，雪白的肌肤……。我又醉了
“哎哟！”田鹗在我脑子上拍了一掌。
“呆什么呆，这票子送你了。不过你也得再送两张给我，这样才够义气哟。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。拿人钱财，替人消灾。当然这件事我肯定会好人做到底，送佛送到西。”
“两张，你也太贪了。请你吃饭就行了，不要吭爹啊…”
“stop！烧得啊噗。”田鹗喝了两句汉味十浓的英文。
“今天下午还有重要任务了。”田鹗将钱塞进我的口袋说。
“重要…任务”
“重要…”
“物理老师、英语老师、化学老师、生物老师、语文老师。”田鹗用手指瞄着渐远的背影念叨。
“还差数学老师没出来，这家伙还这么勤奋！？”田鹗又搔了搔他的后脑勺。
看着飘荡的头屑，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诗：“空中撒盐差可拟。”
“哎呀！我差点忘了。数学老师前天出车祸了，还在医院里了。昨天都没来上课，肯定没错。行动吧！”我吹着满天飞的头屑说。
田鹗拍了拍裤角累积的污垢，激起一滚荡荡的浮尘。做了一个投蓝的动作，将捏在手中的什么纸团抛向远方的垃圾桶，那东西在垃圾桶的边缘逗留了一圈，便跳了进去。
“哐、哐、哐、哐…。”“咔嚓”我们沿着楼梯的墙侧角前进，打开教师办公室，将手扶在扭动的门把上，探进一个头，又一个头。
“安全！”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。田鹗从我的腰部空隙中钻了进去，我轻轻放下门把手。“啪！”很小的一声闷响把我的心吓得嘭嘭直跳。
“快点，有事叫我，我在门外放哨。有人来了就敲一下玻璃，你便找个隐身之地藏起来”我对映着白光的残缺玻璃口小声叫道。室内巨大的回响声，把我的魂都快吓散了。
“一秒、两秒……。”一分中被我咬牙切齿般数完。我咬牙扯头地向室内探了探。只见田鹗还在一个大桌子上捣鼓个不停。
我的眉头像挡风玻璃的擦子摇来晃去。我的心如战鼓鸣、兵刃接，时刻准备逃脱我的束缚。我泯了泯如火烧铁一般炽红的嘴，咽了口充满胃液与胆汁的翻腾之液。我决定得进去帮一下忙，才好。
我用手轻旋门把手，旋动齿轮与金属发出细微的嘎吱声。这无亦乎是我正在打开一扇通往未知黑色区域的冰凉石门。
“咔咔”我侧着身从门的缝隙中梭了进去，一双死鱼般大鼓着的眼睛瞪着我。--毛骨悚然。
你怎么不打声招乎，冒失的进来想我被吓死吗？你难道不知人吓人吓死人吗？”田鹗对我破口就骂。
“我看你这么久没进展，就进来瞧瞧。怎么样了！”我委曲道。
“东西很多，不知如何下手。”
“你傻呀！找她班主任的桌子呀！”
他向四周高高底底，如一个个坟墓的桌上望去，都大径相庭，也没啥标志。我拔腿再次打开了背后的那扇沉甸甸的门。在门上扫了一眼，用指甲在一张纸上来回戳动着，发出刺耳的叽叽声。“第四排，第二个课桌，靠窗户的。”我轻声向田鹗喃喃道。 田鹗马上向他的左后侧的桌子上扑去。在书本中翻来覆去，甚至还翻箱倒柜，抽拉出一大堆油纸枯黄的书。我在他旁侧盯盯这个，敲敲那里。任何角落都不放过，甚至在地下都用手在课桌底部摸了几圈。依然什么都没有。
“咚咚”田鹗敲着桌子侧面的木板，这是空的。用劲力道使劲往往扯，由于没有什么凸出物，不好使力。田鹗嘘道：“这儿有一个小孔，应该是插钥匙的。”我用手在额头抹了一把，指间油腻腻的，在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，像渡了油的十八罗汉的手。
“看我独门绝技！”田鹗从手中掏出一根乌亮的黄铜丝。我木呐地想：这家伙怎么还有这一手，认识这么多年，还没曾发现。真是卧虎藏龙，深藏不露呀！
这根小家伙被慢慢插入小孔。田鹗也学电视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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